松子薄荷糖

【张起灵bg】到最后，只落个花开花落自有时

第一人称，be结局。

时间线：听雷之后

极度ooc不喜勿入

         正文         

  我和黑瞎子认识挺长时间的了，这次的活还是他推荐的我，我只知道是九门吴家的活，挺危险的，需要个身手好的蹚。我想也没想的就接了，毕竟给的不算少，到手的钱能让我再活个十年。

  向来抠搜的黑瞎子居然帮我买了张去山西的高铁票，我这人坐任何交通工具都只有一个习惯，就是睡到目的地，中途不会醒来一次，这可让话痨一样的黑瞎子抓瞎了，自说自话的到了目的地。

  “你说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黑爷我都无聊死了。”

  “你不会死。”

  听见我的回答，我感觉得到黑瞎子的墨镜下的眼神一定不好。

  这墓是挺凶险的，我跟黑瞎子两个人虽说身手不错，身上也都挂了彩，伤的不重，都是皮外伤，就是现在的耳室里出奇的静，静的让人发慌。

  “瞎子，你耳力好，你仔细听听，有什么动静吗？”

  黑瞎子捂着刚刚被飞去来器碰破的脸蛋：“没什么动静，听不见。”

  背对背靠着，我打量着四周墓壁上的凸起，暗叫不好，是蚰蜒！

  “瞎子，是蚰蜒！”

  “我去，这么多！”

  蚰蜒淅淅索索破壳而出，很多，就算是再来十个我和黑瞎子也清不完。我一掌推开黑瞎子，顺走他的匕首划破掌心拍向地面，靠近的蚰蜒似乎碰见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快速逃离了耳室。

  这一切黑瞎子都看在眼里，他皱着眉头问出了心中疑问：“你怎么跟张家那人一样？”

  我不想回答，他也看出来了，也没继续问，在这个道上混的谁还没点秘密了。

  “让你老板下来吧，外面的那些机关都是一次性的。”

  “他们应该十分钟之前就下来了，等吧。”

  我俩就在这个暂时的安全区里干等着，毕竟老板交代了，不让我俩提前进主墓室。黑瞎子递给我一份青椒肉丝炒饭，我嫌贵，没接，他说不要钱请我吃，我可不敢吃，谁知道是不是过期了的。

  沉默许久，耳边只有黑瞎子咀嚼的声音，我擦着手里的横刀，这刀跟我很久了，有了感情了。

  “你真的姓童吗？”

  “嗯。”

  “那你的血……”

  黑瞎子的话还没说完，甬道那边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的声。

  “黑爷，你可真地道，我们这一道算是畅通无阻啊！”

  说话的是个胖子，我认识他，道上挺有名的，叫王胖子。他身后跟着的书香气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吴邪了，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以及好奇。

  我挺庆幸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黑瞎子的问题，主要也是懒得解释。

  再见面时，已经过了半个多世纪了，他还是那副样子，只是多了点烟火气。如果我不是因为近些日子有些揭不开锅，接了这个活，估计这辈子也不会碰见他了。

  他跟在吴邪后面，身边还有个娇小玲珑的女孩挽着他的手臂，身后还有……张海客。

  我很想逃离这里，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接这个活，我就算饿死，我也不会接这个活。

  “这位是？”

  黑瞎子没打算介绍我，毕竟吴邪问了，我抢在了黑瞎子之前介绍自己：“童宁。”

  “你好。”

  

  我尽量躲在黑瞎子身后，趁着现在张起灵和张海客还没注意到我，找个机会溜走。

  “是你！”是张海客的声音，他把我从黑瞎子身后拽出来：“你怎么在这！”

  周围疑惑目光打在我的身上，烧的我浑身难受，我也没法说，也不想说。

  张起灵的注意力从身边的女孩转移到我的身上，如果说我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有谁，张起灵算一个，现在拽着我的张海客也算一个，只要是姓张的，我都不想见。

  耳室里一时沉默无语，一声清脆的嗓音响起。

  “嗯，你们都怎么了？”是那个女孩，走到我的面前：“张海客，你放开她啊，你这样抓着一个女孩人家会很痛的。”

  她太纯了，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眼睛里的单纯都快溢出来了。我看了眼张海客，他没有放手的意思。

  “还不放开吗？毕竟当初是你们把我赶出张家的。”

  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刺激到了张海客的神经，空闲的右手抬手就要落在我的脸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意料之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是张起灵拦住了他。

  “都冷静冷静。”吴邪出来说和，让这场闹剧按下了暂停键。

  我自己蹲在角落里，冷眼看着对面那群热闹的人，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张起灵看向那个女孩的眼神温柔的不像话，我从没见过他有那副样子，我有些羡慕她。

  “我就觉得你和张家人的气质很像。”

  黑瞎子站在我的面前，挡住了那片热闹的景象。

  “你和哑巴张还有那个…张海客是族人？”

  他蹲下来隔着墨镜只是我的眼睛，希望我能给他个答案。我其实很想找个倾诉口，把我这么多年的委屈说一说，不过活了这么久，情感感官就不这么灵敏了。

  我叹了口气，望着地面，瘫坐在地上：“40年的时候，我还叫张梓桐，是张家本家人。那一年，我被族中长老命为圣女……圣女你知道吧。”

  “听说过，张家圣女是要嫁给族长……”他突然停住，转头看向我：“你的意思是……”

  “对，我嫁给了张起灵，第二年春天，张起灵不知所踪，同年冬天，我生下了个男孩，此后三年，我过得还算不错。那个男孩贪玩，失足掉进后院的井里淹死了。”我的脸上波澜不惊，泪？早就流干了。

  “那他，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第二年我就被赶出张家了，因为战乱，张家要迁出东北，自然也是留不得我了。当时就是他……”我伸手指着张海客：“就是他，还有一群族人，我不记得名字了，他们扔给我三十块大洋，让我自寻活路，永远不要再回张家，永远不要出现在张家族长面前……”

  “我就是可怜我那个孩子，草草的葬在后山，连个碑都没有，连个名字也没有……”

  脸上不知道是不是泪水，一股热流顺着脸颊流下滴在了地上。那个孩子是不是因为贪玩失足落水而死已经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姐姐擦一擦吧，张海客弄痛你了吧。”

  身边的黑瞎子早就不知道去哪了，这个叫陈菲菲的女孩递给我一张面巾纸，我没有接，她大胆的替我擦了脸上的泪痕。

  “我已经替你教训张海客了，他这人就是有点犟，心眼不坏的，你不要生他的气。”

  “我没生他的气…我气我自己。”

  女孩脸上闪过一丝不理解：“气自己？怎么还能和自己生气呢？”

  这女孩看着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估计也是家里的娇娇女，没经历过什么挫折。

  “没事。” 

  “我不太懂你们这些事，我现在就盼着赶紧结束这次活动，我就可以结婚了。”

  “恭喜。”

  “姐姐，那个就是我未婚夫，怎么样？还不错吧，就是岁数大了点，嘿嘿，我不在乎，爱我就好啊！”

  我其实已经猜到了，却还是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没错，是张起灵。

  “恭喜你。”

  “谢谢。”

  开主墓室的门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张海客的目光定在我身上，我自认为并不是个心思单纯的人，相反，我心思缜密，用他们的话来说，我就是个工于心计，心术不正的女人。可是，在张家，不工于心计，谁又能活到成年。

  张家的失魂症对我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可能张起灵现在并不认识我是谁。可能人就是矛盾的，我一面祈祷他不要记得我，一面又希望他能记得我。

  

  主墓室打开，并没有什么机关等着我们，王胖子就要冲进去被我拦住：“我先去蹚一下，你们等会再进。”

  “多谢多谢！”

  吴邪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多说什么。

  当我迈出步伐向前走去，黑瞎子拦住我：“我跟你一起。”

  “不用。”

  “万一有什么毒箭之类的，我好给你收尸。”

  “嗯。”

  我听力也是极好的，能听到他们在墓室门口的对话。

  张海客语气极为不好：“族长，你离那个女人远点，她有失心疯。”

  “张海客，我发现你怎么一直针对那女的？”是胖子的声音。

  “不是我针对她，她就是个疯子…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黑瞎子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触发了机关，只是简单的飞箭，我二人很快就躲了过去。

  “进来吧，这机关都是一次性的。”

  

  “小心，跟紧我。”是张起灵的声音。

  女声响起：“嗯，我肯定要跟定你的！”

  旁边的人小心翼翼的转头看了我一眼，我摇了摇头。什么花好月圆，比翼双飞，到最后不一定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族人的离间，亲人的背叛，吾儿早夭，哪一件事单单拿出来，都能让我看透这世间的冷漠，和张家人的无情无义。

  传说中的吴邪开棺起尸并没有发生，棺木里甚至都没有尸体。

  “遭了，有机关！”

  吴邪的话音刚落，主墓室的大门就缓缓闭合。没有犹豫的时间了，要想活下去，只能全力跑出去。

  估计陈菲菲是没什么下地经验，被地上的横梁绊倒，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回身去扶她。

  “快，菲菲！”

  “老童快点！”

  墓室门就还能过一个人，我活了挺久的了，陈菲菲还很年轻，她跟我说，她快结婚了……

  “老童！童宁！”

  “张梓桐！”

  

  墓室门在我推陈菲菲出去的那一刻合上了，我没有什么出去的机会了，冲着墓室门释然的笑了，还能听见张起灵叫我的名字，他还记得我，我也是了却一桩心愿了。

  还好这石门与地面还有些缝隙，我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不至于我在死前太过无聊。

  “老童，你别急，我们想办法给你弄出来！”

  我都想象得到黑瞎子趴在地上研究之前开门的机关的样子，可惜啊，这个墓里所有的机关都是一次性的。

  “小童啊！你别急，打不开我胖爷就给这破门炸开！”

  我敲了下石门，心中了然：“你们别费力气了……”

  张海客抱臂站在一旁，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张起灵瞪着他，张海客也不想动更不想说话。

  “这门注铅了，炸不开的。”

   “童姐姐，你坚持住！我们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我顺着石门坐下，头靠在石门上：“谢谢你啊，陈菲菲…，祝你和…张起灵新婚快乐……早生…早生贵子。”

  女孩的声音沾了哭腔：“我不要！我要你出来当着我的面说！”

  “够呛了，我死了就如了某些人的意，某些人巴不得我死呢……”

  “老童！”黑瞎子急了，语气很不好：“你甘心吗！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

  “没有什么好不甘心的，你们走吧，过几年技术成熟了把我挖出来就行。对了瞎子，给我埋太玄后山那个小坟包旁边就行，我想他了，他要是还活着，应该也是个挺帅的小伙子吧……”

  那个孩子可爱极了，很少哭闹，只是有时哭着喊着要找爹爹，很怕水的，平时喝口水都很费劲，怎么会自己贪玩爬上井口呢？

  “你自己去，我不管！”

  “他，是谁？”一直没出声的张起灵开口了。

  张海客心虚的低着头不看张起灵的眼神，吴邪和王胖子也很好奇只是不敢说出口。

  黑瞎子靠着石门轻笑一声：“哑巴，你不是都想起来了吗，怎么，这不记得？不记得就算了。”

  “我们族长并不知道这件事，黑瞎子，我警告你，这件事最好烂在肚子里。”张海客对上黑瞎子墨镜下的眼睛。

  黑瞎子摆摆手：“行，我什么都没说。”

  石头敲击，是黑瞎子：“老童…我们下辈子再见吧。”

  “嗯，你们一路顺风。”

  张海客如释重负的拉着自家族长和未来的族长夫人赶紧离开这里，黑瞎子走的也潇洒，剩下吴邪和王胖子望着石门。

  “吴老板，你们快走吧，钱，不用打了，到时候给我准备口上好的棺材……骨灰盒就行。”我听着脚步声，还有两人没离开。

  那边安静了很久：“童宁…不，张梓桐，是我们对不起你，不知道你和张家还有小哥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你的祝福，我替小哥和菲菲收下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祈求他们快走，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童妹子，我们走了，下辈子，我们当兄弟！”

  听着脚步走远的声音，直到听不到脚步声，我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哭出声，这就是临死之前的感觉吗？我不知道。漆黑的墓室里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相比于饿死，我还是想死的舒服体面一点。

  黑瞎子的匕首还在我这里，横刀被我落在了耳室，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第三人称

  张起灵把那把刀背回了吴山居，他不记得那个女人，只觉得有些熟悉，本应该都想起来了，却总觉得记忆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一向听话的张海客也闭口不谈，问张家其他几人也全部不说。

  “小哥，菲菲走了，下个月再回来，这第一次下地，给你这小媳妇吓不轻啊！”胖子躺在摇椅上喝着茶。

  吴邪扇着扇子望着天：“这童宁，我总觉得她不简单。”

  “她叫张梓桐。”

  吴邪和胖子以为能听到什么大八卦了，这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了，人也不能总沉浸在伤感之中。

  “小哥，你想起来了？”

  张起灵摇了摇头，他只记得这个名字，当时不知道怎么就喊了出来。

  二人失落的躺回去，胖子嘟囔着：“我以为你记起来了，不对啊！小哥你的失忆症不是好了吗？”

  “对啊小哥，你不是全都想起来了吗，怎么会不认识她？”

  “我不知道。”

  吴邪收好那把横刀，虽说有点旧，却也是锋利无比的。尤其是装刀的刀包，一看就是老物件。吴邪摸到刀包侧面有块手感不一样的地方，应该是有个侧兜。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纸条。吴邪连忙招呼胖子过来，张起灵也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首诗：

镜与人俱去，镜归人未归。

当复姮娥影，空留明月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