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薄荷糖

【狂飙乙女】上帝之手 14 (all向)

  沉默是今晚的安欣，挨了一顿批受了一肚子气，有苦说不出。他是怕孟德海的，没有由头的怕。

  “怎么了？”

  安欣一屁股坐在工位上，满脑子都是刚才安长林的话。

  林桔哥俩好的把胳膊搭在李响的肩膀上：“能怎么了，看他这样子，挨批了呗。”

  “要我说，安欣这顿批评早晚得挨上。你说你俩没事儿去什么白金瀚？一没凭证，二没手续的，没让人点了就不错了。”林桔是个慢热的性子，半年来的相处让她活络了不少，再加上自家搭档带的，话多了不少：“你俩聊吧，我去信息科那看监控了。”

  李响没听说案子漏了监控没看：“怎么还看？抛尸地点附近的监控不都看完了吗？”

  林桔接了杯热水：“今天上午我跟张彪接了个警，一工厂财务丢了不少现金，怀疑入室盗窃，派出所那边没辙了，移交过来的。”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

  

  正在信息科认真看监控视频的张彪没发觉有人进来了，林桔坐在他旁边他都没动静。

  “看出来什么了吗？”

  张彪被吓了一跳：“哎呦我去，你怎么走路没声音。你不是回去了吗？”

  林桔把水杯递给他：“我是回去了呀，可到半路我又想起来了，让我搭档自己一人在这儿看一宿监控那也不行啊，多不地道。”

  “我谢谢你啊。”张彪一直想问她：“诶，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临江人说话怎么北京口音？”

  林桔打开监控，调到之前没看的地方：“我在北京待了七八年呢，我也不是临江人，我就是从小长在临江，我家里人都是北京人。”

  “你不是临江人，那你来京海干嘛？”

  林桔瞟了他一眼：“我小叔调任临江我就跟他来临江了，我爸工作忙没空管我。再说了，我来咱局里那是凭我自己的本事考上的，你怎么那么好奇呢？快干活儿吧，争取今天晚上都看完了。”

  林桔跟张彪看了一宿监控，接到派出所电话说是工厂会计监守自盗，已经自首了。路过安局办公室听见安欣又在挨骂，估计是因为徐江请客吃饭的事儿，她也被邀请了。

  “师傅。”

  曹闯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你赶紧收拾东西出现场。”

  正巧赶上安长林开门：“安局，出命案了，南郊河边发现两具尸体。”

  几辆警车飞驰在公路上，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可突如其来的命案压的刑警队喘不上气。孟德海在安欣的车上接了电话，另一头的林桔也接到了徐江手下打来的电话。可林桔一直都没打算去，因为她知道徐江是想借她攀上自己小叔的关系。可天高皇帝远，就算他能攀上林厅长的关系，他在京海做的那些事儿林建华也管不了他。更何况，林桔压根儿不给他机会。

 

 “现在已经确认了，在死者身上发现了身份证，一个叫徐雷，一个叫闫谨。”

  孟德海正听着法医的汇报，不远处传来了吵闹声，有人想闯入案发现场。

  安欣瞧那人有些面熟：“孟局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啊？”

  “他就是徐江。”

  李响和张彪根本控制不住他，还是让他钻了进来。徐江在得到自己儿子的死讯时，就已经气昏了头：“我就想看一下我儿子……”

  “您听我讲。”安欣拦住上前要看尸体的徐江：“尸体泡了很长时间了，昨天又下了一场雨，所以泡的不是很好看，您先回去吧。”

  “他怎么死的？”

  “出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好吗？”

  

  林桔这头做着群访工作，就听那边吵了起来快步跑过去：“徐老板冷静点。”

  “儿子啊！”

  徐江看拦着他的人是林桔，抓着林桔的胳膊不松手。

  “撒开她！”张彪上前要扯开徐江，被徐江瞪了一眼。

  “林警官，我就这一个儿子。徐雷，你认识的，林楠的同学呀。你一定要帮我抓住杀他的凶手，我求求你了。”

  徐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虽说他手里不干净，但是对儿子他是百分百全心爱着的。林桔把他搀起来：“徐老板，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你要相信我们公安，如果徐雷真的是被人杀害的，我们一定会把杀害徐雷的凶手绳之以法的。”

  林桔实在是拽不动他了，招呼几个同事把他搀扶到外围。

  李响过来询问：“你还认识徐江呢？”

  林桔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死者徐雷跟我弟弟是同学。”

  

  “阿盛，把电视机关了吧，我不舒服。”高启强听着电视里的播报心越来越慌。

  “嗯。”高启盛调小了电视音量，尽可能的不打扰自己大哥的休息。他听见淅淅索索的声音从阁楼上响起：“哥，你遇着事儿了？”

  “没有。”

  高启盛知道自家大哥的习惯：“十三吧那年，小兰阑尾炎做手术出了意外，抢救了一个晚上。你那个工友给了你一袋儿咖啡，说你要是盯不住就喝点儿这个，当时医院没开水，你就开始嚼那咖啡。从那次以后一遇着事儿你就干嚼咖啡。快说吧，你遇到什么事儿了？”

  “什么事都没有，电视机赶紧关了。”高启强不想让弟弟知道这些事儿。 

  躺在床上的高启强，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徐雷被电死的画面。突然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念头，林警官和他说过，有困难找警察。他从床头柜里翻出林桔给他的电话号码，思来想去，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犹豫了半天并没有拨通。

  多年后，他回想起此事，如果当初打了那个电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背道而驰？后面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是不是就不用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是不是会变成好朋友？是不是林桔和李响就不会离婚了？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我是一个人去的吗？我们不是三个人去的吗？”高启强知道唐家兄弟的意思，想把自己撇清，不可能的。

  “谢谢强哥。”唐小龙收好那一万块钱，他知道如果不收下这钱，高启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拿了这钱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跟我弟弟，以后就听强哥的。”唐小虎怯怯的点了点头。

  高启强以为不让他弟弟出来，他就不会知道这事儿。可他却忽略了身后他开的那扇窗，正有双眼睛看到了全过程。

  夜寂静无声，天台上的高启强思考着自己选的这条路是对还是错，可行已至此终究是无法回头了。他看着桌上那两万块钱就觉得这钱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两万块钱，要了两个人的命。他忽然悟出了一个道理，命才是最不值钱的却也是最值钱的。

  几天前的那个酒局让他看透了，没钱，什么都没有。再到前天晚上，阿盛说过那25000块钱的介绍费。他想明白了，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用的东西。他必须要赚钱，要赚足够多的钱，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都趴在他的脚下。

  京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正在紧锣密鼓的开展会议，当然，除了走神的安欣。

  “报案的村民表示，因为他对电鱼器非常了解，担心触电，所以他没敢靠近，发现尸体就报了警。”

  曹闯听了张彪的汇报点了点头：“你们的意思是徐雷的死大概率是意外，对吧？”

  张彪和同事对了下眼神：“我们是这么认为的。”

  “那就可以考虑结案了。”

  “行。”

  一直愣神的安欣突然冒泡：“但怎么都觉得不像是意外。”

  “说说？”

  安欣直起身解释：“是那个法医付老师讲了，那个电仪器的开关上发现了半枚指纹，是不属于这两个死者的。”

  “请问这半枚指纹能做数据库对比吗？”

  同事的一句话，把安欣直接问傻了：“不能吧……”安欣还想争取一下那半枚指纹的价值：“但是至少能证明有第三个人存在呀。”

  “对啊。”李响支持安欣的看法：“那没有对比，就不是线索了。我支持安欣查下去。”

  “就算有第三个人出现，你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吧。”张彪认为那半没指纹并没什么用。

  “那他是什么呢？”

  张彪说出自己的猜想：“你看这半枚指纹，有没有可能是之前用这个电鱼器的人留下的？”

  “不不不。”安欣急忙否认这一观点：“付老师专门讲过的这半枚指纹是压在徐雷和闫谨两个死者的指纹上面的，所以他一定是后来的。”

  “那也有可能是路过的村民留下的？”

  “你刚才讲过，村民发现尸体没碰，直接就报案了。”

  张彪起身争论：“安欣你这不是较劲吗！”

  “我怎么是较劲呢！”

  “电鱼死人的事儿之前也发生过……”

  “不，那是徐江的儿子……”

  眼看俩人就要吵起来，曹闯赶紧暂停战争爆发：“行了行了！关于这个案子是否还查下去，我们本着有案必查，命案必破的原则，我支持安欣同志。”

  听自家师傅说了这话，安欣得意的鼓掌，可以听见自家师傅说：“你要查可以，但是咱队里积压案子比较多，你不能因为这个案子耽误了其他案子的侦办。散会。”

  会议结束有人找安欣，安欣就出去了，可跟安欣吵了一架的张彪炸毛了。看椅子也不顺眼，瞧桌子更不顺眼。

  “哎，那桌子惹你了，你这么踢它？”林桔的桌子被他踢的一晃一晃的。

  张彪听她说话更是要气炸了：“你刚才怎么不替我说话呀？这明明就没有必要查下去了，他非得给我较这个劲，有意思吗？那你说还有必要查下去吗？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电鱼意外死亡。”

  “得，我的错行吗？我的错。”林桔不跟他置气：“这事儿啊，我还真不好说。回来的时候，孟局已经跟我说了，不让我参办这个案子。但我还是要发表一下我的观点，那半枚指纹确实很有嫌疑。”

  “你……我……”张彪气的不会说话了：“你们一伙的！”把笔记本儿往桌上一拍，出门了。

  留下林桔一脸懵逼坐在原地：“我招他惹他了？”

  李响拍了拍林桔肩膀以表安慰：“他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